出走凤凰,本来是为了思考一个问题。结果,世事难料,我在临行前就找到了答案,在凤凰的这几天,也只是忙里偷闲把它整理出来而已。

我向来喜欢用坎来表述我这一生中所必须经历的磨难;用山来表述困难,其实也没什么道理。不过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,尽管这句话也是胡话。我感到我目前的大多数时光都是在怀抱着自己的理性负隅顽抗,我也明白:理性主义已经陨落了。我还未将知识延伸到现代哲学,所以这些思考,更近于一种纯粹的探索。

之前的文章《孤独自毁》中,我探讨的是“我从这段关系中学到了什么”,而文末也提及了我的困惑,也是于本文试图回答的:“我为什么难以走出这段关系”。

不过这个问题显得十分私人,甚至失去了普遍性,真正能使人成长的问答应该围绕:“人如何从一段关系中释然”。但是论及情感体验的问题,我也无法相信纯粹的理智,那就由我从个人感受出发来谈。

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令我这样放不下?说来也好笑,17 天而已,除却其中的疏远,不过两周。也许是在黑暗中太久,所以看到一抹光点,就拼命靠近;溺水太久的人,连稻草都不肯放手。只是,我没有抓住幸福的能力。因此,我爱得太冲动、太毫无顾忌,也爱地困惑。最终,这些感受混杂在一起,给我塑造了一种:往事犹可追的错觉,让我不得不品尝“后悔”的这种感觉。而“后悔”同“遗憾”是有相当不同的。但这仅仅是个人感受。

我们双方固有交集,但是不同的地方更多:我将其概括为“生活方式”以体现它的哲学意义而非道德意义。虽然如此,由于我相信亲密关系是相互磨合的,加上许多理论、案例和实例,“互补型”的亲密关系是可以存续的。只是,它要求双方都要保持对彼此生活的探索:对本来没有兴趣的东西保持好奇和尊重。任何一方的冷却都会带来关系的坍塌。

其实谈来,孤独是一方面吧,令我有太多闲暇时光,沉湎于过去的回忆中。同时,分开后又有许多相处的机会,所以也更加难忘。现在暑假之后,忙里很多闲,闲时的人们就喜欢幻想。

而我时而敏感时而大条的神经也给了我许多困扰。在一起前,那些暗示和明示,我从未意识到。现在想一想,觉得自己真是好笑。分开以后,我承认,我有好几次产生了错觉:那一切皆有隐喻吗?尤其是前两天无心转发的锦鲤微博,到晚上我才忽然意识到,这是巧合吗?只是,我还有什么理由来解释早就不用微博的人的行为呢?这分明不是只有命运的戏弄吗?我想我有一种能力,就是封闭自己内心的能力,可以忽略任何的杂事,过滤掉任何复杂的诠释。轻易开启内心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,所以封闭是为自我保护的常态。我期望自己恢复这样的能力,这样能让我不会汲汲于无有的幻觉。

如果我确凿地看,恰如小鑫所言,对方早已经从这段关系中释然了。我又何尝没有试探过呢?得出的结论不也十分有力吗?我羡慕这样的天分,能回归纯粹的友谊。那么相比之下,我的长情显得多么可鄙和肮脏呀。

更何况,这种长情真的是长情吗?我走不出的这段关系困扰我的,究竟是两个人爱与不爱,还是分开以后的心有不甘,抑或是纯粹的、毫不讲道理的、病态的占有欲呢?

去张家界的晚上和小七和小军夜聊,探讨到爱情。我原以为爱情是自私的,是占有;实则不然:爱情属于爱的一种,它不求回报和回应地将对方置于心目中与自己一般甚至更高的地位。 所以你希望对方快乐,就像你希望自己快乐;甚至你希望对方比你要更快乐。如果以这样的思路想,我的内心,确实好受了很多。

也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。

另外一种可能,在于期望。上述的所有分析都带给了我这样的期望。我将在其他文章中,深入探讨期望与爱情的关系。我想起我走过的那个坎,我深爱过的那两个“特别”的人(尽管对这两个人来说,我才是“特殊”的那个),正是因为我停止了对此二人的一切期望,所以我不再为他们的任何行为感到苦痛。如果承认一个人经过,并仅仅是经过我的生命,这是我在面对“释然”问题所必经的一个困难回答。

强行地解答也很容易,若要解脱,那就是忘记与对方的一切过去,快乐与伤痛;至于未来如何,同他或同其他爱人如何,全然交给命运,凭它把安排示我。

从一个坎里爬出来,需要的不仅是自己的拼搏和挣扎,还需要特定的机遇;而翻越一座高山,只需要时间就足够了,哪怕体力不支,走走停停,也总会过去。

预见了攀登的痛苦,也就没那么焦虑了。毕竟人生是自己的,不能让苦恼侵染和打扰了生活。

至于翻山越岭之后,见山,见海,还是见深渊,到那时候再说吧。